愈活愈回去-豁達

我好像及不上八歲的我
記得當時在中壢 後門打開會在迴廊行成一道風口
在客廳躺在冰冷的磁磚上就非常消暑 連 風扇都用不上
那是個暑假 我跟弟弟就在地上吹著涼風睡著了 一切無恙
隔天早上起床忘了怎麼跟媽媽說 我很不舒服
媽媽就拖著我們兩隻出門坐公車
當時連診所都要到火車站附近才有 還不是大醫院
坐上車 一轉彎 毒辣的太陽曬進了車箱 灑在我手上
好痛 曬到太陽的地方都像被火燒 好燙
當時我想 我會不會得了怪病
因為我很少生病 當時的我連感冒都少
我無法用經驗來理解
到這邊我都還記得
媽媽說妳知道當時妳說了什麼
我說了什麼
媽媽說 妳問我"會不會死"
媽媽這樣一提 我想起來了
當時我很自然的問起 沒有任何想法 無畏 無懼 無怕
當時對於死亡與活著並不太能理解 可能太小 所以對於死亡很豁達 看的開
現在 老了 變貪心了 想要的多了
對於生命有了份執著 放不開
當我第一次吐出如阿凡達藍綠色的液體
我想 我怎麼了 血和嘔吐物我都可理解
我怎麼了
當時的我才知道 我將看不透生死 也將不再豁然
那天後我忠於自己 想哭 就哭 想笑就笑
浩呆走後 一路哭回家 走在街上 我回到那個不在意別人眼光的女孩
對不起 我現在還不太能開口說話
我怕我一哭就停不下來 會喘不過氣 會哭到不由主的顫抖
可能是這樣 我才特別討厭醫院
因為我血壓很低 心跳又快
為安全 醫生總不讓我回家 怕我在家昏倒
我總跟醫生保證 我不會 我回家就好了
是呀 只有這當下 我才了解爸爸當時跟醫院請假回家的心
家 如果我要離開 最後我也想躺在溫暖的家
家 是最熟悉 也最溫暖無法取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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