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父親-無關政治

記憶中父親在軍旅中度過一半的人生
父親45歲生我 對於父親來說應該是第一次有家人的感覺
忘了是聽誰說 或許是母親吧 還是父親在我懂事時想嘗試跟我聊天說道吧 我真的忘了

父親的上一帶有十個兄弟 我忘了有沒有女生
祖父是排行老大就父親一個孩子 我 知道父親一直想寫一本有關於那年代的自傳但一直沒機會完成

祖父好像是在郵政還是那上班 對那年代來說是個書香世家
每個人大多以毛筆代替現代的原子筆 我想這跟我喜歡寫字喜歡墨香應該很有關係
雖然我從沒見過祖父 父親大約十多歲還是個孩子時變發生戰亂
也是電影常演大那段大家坐船逃難
當時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國內動蕩不安 但祖父還是都去上班
這多少跟父親一生公正不阿的個性有關 都什麼時局了還關心底下的職員
好像祖父託五弟也就是我有記憶以來所喊的爺爺
記得爺爺自己也有三個孩子 當大家都顛沛流離之際父親好像不知得了什麼病
(不知是急性盲腸炎..還是..)
總知當時時局這亂也沒醫生更別說開刀
只知當時父親的八叔也是祖父的八弟也不知是不市最後一艘船
八叔我想應該是擠了很久很不容易抱著父親到蔣委員長的面前對他說
"這孩子病了 您 能帶他走嗎??留在這也只有死路一條啊"
在最後一艘被逃難人民擠滿的一艘船 很難擠出一個位置
不過 蔣委員聽完後停了一下就說"好"
就這樣父親跟著部隊來到臺灣 在這政府忙著去蔣化的年代
我確很感謝他救了父親 或許在那年代他或許做了非常手段
也或許是號功的部署揣摩他的意思而做出許多錯事 但我確很謝謝他對小男孩的幫助

當然八叔留在大陸也接受了八年的勞改
這是父親一直對八叔的感恩 他 沒有丟下生病的他
父親一人支身來臺 五叔也有三個孩子要養 大家都苦
在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 該如何過活??這對一個約十歲的孩子來說真的好沉重也讓人心疼
終於父親謊報年齡虛報了幾歲然後進入部隊 這樣至少吃的問題不用煩惱
可是當父親過世時 母親看了父親的日記才知道 然後才說 父親的身體應該市當時搞壞了
母親說因為當時窮 大家都很省 尤其是父親 很多時候饅頭發霉了
父親還是吃下肚只為溫飽 我不懂政治
所以我不懂老兵為什麼政府都沒好好照顧 或許他們失去了那年代的利用價值
那年代需要兵來悍衛人民 很多建設是他們做的 開挖隧道不知死了多少人
或許歷史和價值是容易被遺忘 但為什麼大家都不太提及日本統治臺灣的年代
我不相信那沒衝突 我也不相信是相同民族的我們會比日本人對我們自己更壓榨更獨裁
但這確常常是衝突的暴發點 我 是真的不懂
因為對日本人都可以原諒及遺忘 為什麼對流著相同血液的我們卻不行

跟很多年輕朋友聊天 這都什麼年代了難道還有人想要反攻大陸嗎??
大家都在臺灣落地生根一待就是大半輩子 為何老是要挑起省籍的衝突
記得兩岸剛開放時 父親終於找到當時沒逃出的八叔
八叔個性還是一樣敦厚老實 父親探親很多次 每次都帶禮物
那時父親與母親常吵架 因為我們還小但父親往返機票花了不少錢更別說帶去的黃金

我長大才了解對父親來說那是一輩子也還不了的恩情
及便八叔不開口要什麼 但對八叔兒女的與取與求父親都概括承受
八叔如果發現都會把東西還給父親說"不要理那些孩子的要求"
但父親總說"沒關係 就給孩子吧"
我知道那是40年來父親對八叔的愧疚 因為 他 在臺灣過的民主自由的日子
但八叔確留在那過折苦無天日勞改的日子 沒有八叔 可能父親都不可能有機會結婚更別說有孩子

很多事對我們來說不管誰當家只要基本民生沒問題一切穩定就足夠
每次經過中正紀念堂 孩子都會對我說"媽媽 就是這個呀 我有看到呀 就是這個自由廣場呀"
我總會笑笑 因為歷史在誰當權很多事都會改變
但"大中至正"換成"自由廣場"對天真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麼不同
或許大人們總用我們的眼光和角度看待這一切 但我想說 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看到很多老人家落淚 心理總難過心疼 彷彿也看到如果父親還在世應該會有相同的表情
不過我想說 真的沒那麼嚴重 因為歷史總隨時間改變一切 很多事不用那麼執著
我知道大家想的是什麼 但我很慶幸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
可以在沒有成見下快樂長大

十年了 轉演父親過世也十年了 我依然只能從記憶中拼湊父親的一切
爸 我真的很想你 很想你 你 過的好嗎??
我 很好 不用擔心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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