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回憶的盒子 看到了那一個小女孩 一切似真似假 緣起緣滅
這一切是曾經走過的路 還是做過的夢呢 一切彷彿又這麼真實 但卻又是像夢般
遙不可及 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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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天涼爽的午後 這是一所小學的校門口
門口正中間是一座國父坐像 兩旁是一片草地 草地上種滿了許多樹
許多小朋友叫不出口的名字 矮數叢應該是杜鵑吧
開滿一朵朵殷紅和粉紅互相參雜一起的小花
陽光透過花瓣看出剛下過雨的溼氣 許多花瓣被雨打落浸在半濕的泥濘裡
少了杜鵑花該有的嬌氣而多了份悲傷
大門口的草坪上矗立著一些動物的雕像 是給學生們攀爬遊玩用的
在這寧靜下過雨又出太陽的午後 這是標準亞熱帶的天氣
很涼爽 少了大中午的那份至熱感 微微的風吹來
樹葉沙沙做響 木棉花也棉絮因風起舞的到處紛飛 飄的到處都是
有個小女孩正跨坐在豹雕像上玩 兩隻小腳前後踢著
好像在等人似的 在這個已經放學的校門口一個人玩
突然一個婦人從川堂樓梯走出來 女孩看到婦人高興的飛奔而去
『媽 我們可以走了嗎??』女孩牽起婦人的手搖晃的問著
『嗯』婦人點點頭牽起女孩走出校門
小女孩吱吱喳喳的說著今天在學校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女孩突然跟婦人說『媽 我有喜歡的人唷』
喜歡 這對一個6‧7歲的孩子來說會不會太早呀 或許是孩子用錯了詞吧
其實母親對小女孩不經意的一句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她還太小
婦人想著等等回家要做忙很多事 要先煮飯給孩子吃
今天該煮什麼哩??冰箱還有菜嗎??應該還有吧??我假日買了很多
那還剩些什麼哩??安頓好晚餐後我還要在看一下明天該教學生的教材
勞作課的東西準備好了嗎??自然課明天要上什麼哩??是要觀察綠豆苗的生長嗎??
還是再下一個章節哩??唱遊該教那首歌 等等在彈一次複習一下
孩子功課寫好了嗎??明天小考考卷該出些什麼題目哩??
婦人有太多事要煩心 所以並沒有專心聽女孩跟自己說些什麼
女孩看出母親並不專心聽自己說的事 也安份的看著公車窗外的景色
『妳功課都寫完了嗎??』
『嗯 我等妳放學時全都寫好了』
也對 向來女孩就不讓人擔心 總是把份內的事做好從不讓她操心
或許是因為老大吧 總很獨立很懂事不讓人操心
回到家 母親就進廚房煮飯 女孩一邊想著今白天在學校所發生的事
『子琦 我喜歡妳』一個坐在身邊的小男生對她說
他是個放完暑假才轉學進來的男孩 可能因為暑假頑皮撞傷了右手 手上還打著石膏
每天看他抄連絡簿都寫的很吃力 所以子琦總是對他說『我幫你抄聯絡簿』
抄完後就還給他 也不知抄了多久小男孩石膏拆了 他們倆感情變得特別好
每節下課都愛找女孩玩 子琦想應該是他剛轉來跟大家都不熟吧所以才會一直在自
己身邊打轉也不以為意 今天也是下課在操場跳輪胎時他當鬼要捉自己
突然抱了她沒由來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就跑了 這時上課鐘聲也響起
子琦也沒在追究這句話中的意義 不過她開始在想男孩對她來說是什麼??
她喜歡見到男孩喜歡他找她出去玩 因為班上除了他 大家都對她有距離
也不是因為什麼 而是她是班長平常都在記名字也很少說話功課也都是第一名
這一兩年的繪畫比賽幾乎都是她第一名 顯少有人可以贏過她
而且母親也是學校的老師 但她在班上有兩個很好的女生朋友 下了課總會一起聊天
但女孩並不快樂因為她都是一個人 其實她不獨立她也怕黑也要人疼
但母親要擔心和煩惱的事真的太多 所以自有印象以來女孩的母親總在忙
女孩總一人在客廳看電視 父親因為是職業軍人所以見到面機會只有在假日
但星期日父親又會趕著坐交通車回部隊 所以女孩對父親的記憶是及近於陌生人
或許陌生人還好至少偶爾還會聊天 但在這標準的公務員家裡 父親是極近權威的
吃飯時間一定不能看電視 吃飯一定不能說話 安靜的吃完一頓飯
也因為不常見面所以女孩對父親總很生疏 但不是因為父親不愛女孩
而是相處的時間太少 父親下了部隊回家總會抱起女孩與弟弟
從小看著父親總很驕傲 他總一身軍服與軍帽 手上總帶著一枚戒指
女孩問過父親那是什麼??父親總抱著女孩笑著說 長大妳就會知道了
後來女還才懂那是特種部隊的軍戒 那代表著驕傲和自豪 女孩那時不懂
後來才知道 因為那代表著父親大半的軍旅生涯
他靠著這殊榮活過大半世紀 當時女孩太小
所以父親也從不對女孩說太多 因為她還聽不懂 一切等女孩長大吧
女孩一直是父親的掌上明珠 雖然管教的很嚴格但相對的也很疼她
畢竟也是40多歲才有女孩 一直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家庭
因為誰會喜歡他這一無所有的軍人 年紀又大又沒有家世依靠
誰知道母親因為父親的文筆而下嫁 沒有豪華的排場
但卻是一個有每天可以往反 牽繫 和擔心的『家』渴望了大半輩子
這都是女孩大了後才能體會的 但是卻太晚了
隔天早上女孩母親考慮了一整天還是該儘早讓女孩子知道這個決定
『子琦 三年級我要幫妳轉到另一小學 是家附近的這個小學』
『為什麼 那我的朋友怎麼辦』女孩央求著母親 因為她知道母親的決定是一切
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朋友可以在交呀 媽媽還在那教書 妳有空還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呀
不然也可以寫信呀 你可以把家裡住址給妳的朋友讓她們寄信來
不然也可以把信拿到我班上我回家在拿給妳』
『真的不行繼續唸嗎??』
『不行 因為那兒三年級沒有好的老師可以教妳』
子琦並不懂這有什麼差別 從小就什麼都聽母親的 就連畫畫和跳芭蕾也是
還記得那晚 因為母親鋼琴彈的很好 她並不是科班出身但因為小學有唱遊課
所以母親為此買了一台鋼琴為練好每一首歌曲母親很認真 到現在每一首歌都彈的
很流利 彈起學校的風琴自然很得心應手 也許是因為期望吧 母親希望子琦也可以
跟自己一樣 所以那天晚上打開樂譜就開始教子琦彈琴 剛開始還算有耐心
但一次兩次都彈不好時 婦人也開始沒耐心 為什麼女孩這麼不用心 教這麼久還彈
不好這簡單的兩首兒歌 不知從第幾次開始 子琦一彈錯一個音 母親的藤條就硬生
生打在子琦正在彈琴的手背上 她 好痛 但沒有哭 因為她知道是自己不好
彈這麼多次還達不到母親的要求 終於9點多快10點 母親讓子琦去睡覺
隔天母親問她 妳要去學畫畫還是鋼琴 子琦答畫畫 因為如果學鋼琴我這雙手會
還在嗎??應該會被打斷吧 以我的資質來說 真的不太適合
畫畫 這樣也好也是個興趣 上次無意間在作文簿看到子琦畫的畫還不錯看起來
很有天份 或許 她真的愛畫畫吧 母親在心中盤算著
芭蕾舞是有天巷口開了間舞蹈社母親覺得離家很近 便帶子琦去看看多一項材藝
也好 雖不是刻意但子琦很愛上舞蹈課 因為很好玩 都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
在這當中她們還公演過一次 子琦永遠記得那一天 那是第一次上台 在台下都
是滿滿觀眾的舞台上 大家合力跳完一首曲目
在快升三年級時母親問子琦還要不要繼續跳舞 這是母親第一次問她意見
子琦想了一下說 『不要』其實心中是很矛盾的 因為三年級沒有上半天的課
且壓力變大 在這樣的情況下勢必所有的才藝都要挪到假日
這樣自己真的應付的來嗎??子琦沒把握做好每一件事 因為自己不像母親
母親擁有很多天付 只是在那環境那年代沒能好好栽培所以只能抱著遺憾 子琦知道
那是種渴望 渴望女孩完成自己的遺憾 也盡力給女孩最好的自己所能給的一切物質
只是不知道 小小年紀的女孩都懂嗎?? 是的 我懂 女孩比一般同齡小孩早熟許多
她知道婦人對自己的期盼 所以她不想母親失望 至少她要做她有把握做的好的事情
到現在 她還記得舞蹈老師對她的惋惜
『子琦 妳該繼續跳舞的 因為妳的腿很長很適合學舞』女孩只是笑笑沒說話
但這卻是女孩長大後一直後悔的事 該繼續跳舞的 那時就算吃不消也該繼續
至少那是唯一動態的活動只有在跳舞中 她會有優越感還有畫畫吧
子琦坐在浴室哭了好久 明天她要跟朋友說她只唸到現在之後要轉學了 玉芳和月梅
會不會也跟我一樣傷心呢??她們真的會寫信給我吧??還有正倫會記得我吧??
那個天天圍繞在自己身邊逗自己開心的男孩 會吧!?只是很難過一切才正要開始哩
怎麼就結束了呢??
但母親的決定向來都沒有錯 也是因為去上了繪畫課 她才知道她是有天份的
在學校的眾多比賽中證明了無數次 不管是作文還是聽寫成績都極為優異 看到母親
跟鄰居聊天那種自豪 她知道 她沒讓母親失望 至少現在還沒有 她雖然不喜歡母親
這種跟別的孩子比較的心態 但也知道那是母親內心的那份遺憾 而她只是再過母親
所失去的那份栽培 她 不想讓她失望 至少這次也不會
明天就明天吧 我會跟朋友說 我要轉學了 倔強的子崎關在浴室哭了幾個小時
便自己走出門 她 從小就不愛大人面前哭 及遍是受委屈也不會 因為母親說她
很獨立 所以她並不想表現出自己的無助和缺點 她總是堅強 就連那天也是
記得有天管制序 一個男同學很皮但不是故意的 他拿著美工刀在子琦面前揮舞
子琦下意識用手檔了一下 有劃到但好像沒怎麼樣 子琦握著被劃到的手腕去告訴
導師 這個有全校最嚴厲的老師之稱 走到門口 子琦猶豫了 其實有沒怎麼樣
不過老師已經看到了她 便問子琦什麼事 子琦描述了一遍 老師要子琦將握緊的
右手鬆開
子琦一直說沒有怎麼樣 因為先前劃到時已經看過 誰知一鬆開 左手手腕的鮮血
泉泉湧出 子琦嚇了一跳 這 剛剛沒有呀 老師趕緊拿了一大疊厚厚的衛生紙壓住
傷口 然後氣沖沖的衝回教室找那男同學 老師對他說 手腕 你知道那後果有多
嚴重嗎??子琦傻了 因為她覺得並沒關係呀 為何老師反應這麼激烈 老師激動的
要綁他到對面的警察局 還好母親趕來緩頰說沒關係 老師這才做罷
到現在子琦想起來還是對那男同學不好意思 因為她不是存心要去告狀
因為本來也不嚴重 誰知道後來鬆開手會流血 現在左手手腕已經看不太出那約
10公分的疤 畢竟那時也才7、8歲左右 而且只是輕輕劃到 還好沒疤 不然大了
大家會以為我割腕呀 就算那樣子琦還是沒有哭過
這次 這次我也不能哭 因為我已經哭過了 明天我要平靜的告訴朋友我要離開
這裡了 子琦對自己說著…明天絕對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