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旗
或許小時候生長環境不一樣 遇到的人 事 物不同
到現在看到國旗 我都會想起小時侯那個 畫十字飛鏢的班長
我 以前並不覺得自己住的地方有多特別
我們學校有很多僑生 一班大約都50-60人
所以剛搬來台北 我其實不太適應 一班大多20-30人左右
我們沒分甚麼本省外省
男同學下課時喜歡說著台語 嬉鬧著
但我們的家庭很多是本省和外省和原住民的結合
我一直以為 不是很多都這樣嗎
有些鄰居的爸爸跟爸爸一樣是軍職
不常在家
我從不知道爸爸在做甚麼 他總沉默很少說話
我們很少見面 很少相處 一星期就見一天左右
爸爸都星期六大約11點多坐交通車到家
星期天下午大約3-4點就又坐交通車回部隊
他總是提著一只咖啡皮箱
箱子裡有甚麼 我並不知道
他從小就在軍旅中長大
所以 軍服都自己整燙 皮鞋一定也是擦得又黑又亮
我從沒見過工作中的他
直到有次爸爸牽我手去市場買菜
因為我們鄰近大操場的軍營
假日會有兵逛市場
那天 爸爸穿的是便服
我們要回家時 市場入口進來兩人 一人是穿著軍服
他一眼就認出爸爸 跟爸爸行軍禮
爸爸很嚴肅地跟他說 他只要穿軍服 服裝一定就要穿好
我當時很矮 但我記得那是夏天 非常熱
他只是把衣領第一顆扣子解開來
我才知道 原來要都扣上
原來 軍服代表著自己對工作職業的尊重
難怪爸爸總把它燙得平整 一絲不苟 不假他人之手
我想 對於一個經歷過戰爭 逃難的人 一定更懂 家的重要
我 只是遺憾 當時 沒有好好聊過 那些當年
很難想像這樣的一個人 在病痛時連自己如廁都不行 心理該有多複雜
爸爸當時清醒的時間並不多 並不能無法好好交代自己的身後事
但一心卻還覺得可以活著走出醫院
現在想想 總是心痛
因為 我們都無法安慰著甚麼 他 總是自己承受著 一個人 默默的